【莎信】如果還有明天

　　你還記得那年炎熱的夏日午後，社團嘉年華上那個在遠遠的地方又衝著自己燦笑的學長，致命的吸引力使你著迷，便填選了當時已經漸漸要超越附中國樂的吉他社，哪裡知道這一個簽字，便緊緊把你與他牽引在一起。

　　陳信宏很特別，你說不上來，明明長相說不上特別帥，卻令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明明聲音說不上特別好聽，但就是讓你深怕漏聽他一字一句。

　　真要說，大概最特別的就是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背後後的深度近視眼鏡掩蓋住。但你卻一眼看出了那眼鏡背後閃爍的雙眼，彷彿看著眼前的目標物直盯，確定般的不再轉移。

　　一年、整整一年，你追索那視線到底看向何方。

　　陳信宏總在你詢問時笑而不語，或是掛著淺淺的笑容說「你之後就會懂，等你當上社長之後再告訴你。」

　　「馬的、你真本事想拐我去當社長。」你對無良學長給予一個飛踢，刻意指在小腿上造成稱不算上傷害的攻擊。

　　「你說是嗎？那就當作是吧！我們說好的喔。」沒等你答應，他已經拉過你的手，像小孩子似的與你打勾勾蓋章。

　　你不知道該哭該笑，但心裡頭卻泛起一絲絲甜蜜的滋味，真的是、完完全全敗給他了。

　　升高二那個暑假前，你真的跑去向那兩個傢伙面試社長，看他們有說有笑得交頭接耳，你心裡沒來由的為甚麼泛起一股酸。

　　陳信宏問了幾個像是社長該處理，卻在你看來他總丟給親愛的副社大人處理的問題，你回答得很詳盡，甚至連社課方針、暑訓活動、還有一堆社務社幹分配工作之類的，料想大致是沒問題了，正當副社大人說ＯＫ要你回去等待回覆時，親愛的社長大人卻拉住你，好像想說甚麼。

　　「莎莎、你忘記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喔！那就是啊－－要努力增加社員。」你看著他燦如千陽，卻又更加詭譎的笑，如芒刺在背，如怡陣寒風吹過，實在很不想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

　　｢呃......我知道啦、早就想到了。｣你心裡有些心虛，但還是理直氣壯的回擊，你知道要氣勢弱上一分，約略是會被對方吃得死死。

　　「那就好、我很期待聯合幹訓時你怎麼吸引大家囉。」無敵欠揍的笑容，但不得不承認那人本身就讓無數學弟妹甚至同屆衝著他而來，思考比起自己在班上不算多話的情景，實在相差有些懸殊。

　　幹訓？他說幹訓的意思不又代表自己被選上了，這下大話都出口了，可真要苦惱該做些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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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床上翻來覆去，整夜沒有好好闔上眼睛來，陳信宏所說的每一句話在腦海中盤旋，最後、你到底怎麼睡著的，只記得那一覺醒來，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大概是第一個收到社幹集合通知的，不意外的那個跟副社感情很好的同屆石錦航也在其中，陳信宏替你們各自介紹，順便發下幹訓同意書之後，沒等你們做好更多心理準備，就開始宣布更多的事項。

　　「首先、大家知道我們附中吉他社最大的敵人是誰吧？沒錯、就是建中，因為中山和女中都只跟他們聯誼......咳、不是，是因為他們真的很強，雖然我知道我們一定可以比他們更屌。」

　　原先就是個不正經的開頭，可溫尚翊給了自家死黨一個眼神，陳信宏趕忙把一開始就歪了一大半的標題改了回來。

　　「再來，是我們學校中面臨最大的敵人－－國樂社。主要來說，就是他們的妹太正，尤其是人稱附中校花的國樂社長，這非常難搞，所以需要大家來當參謀。」

　　一臉認真，但卻充滿吐槽點的內容、你不禁再度思考是不是上了賊船。

　　「好啦，大致上就這樣，我們之後幹訓再來慢慢討論吧！」

　　商討完畢，應該說是陳信宏單方面下達命令，你們向小雞一般被趕了回去，而那兩個人又繼續密謀他們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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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在不知不覺間期末考已經結束，寫完考卷那一刻你再也不想管那個因為成天練吉他而糟到不知哪步田地的成績。

　　暑假到了，一個月多的想法開始漸漸展現出來，你私下聯合下屆幹部討論密謀著，算是想給陳信宏一個驚喜吧！這一次換你讓他大吃一驚。

　　來到幹訓地點，不知道是怎麼跟人借來的在算偏於山上的青年活動中心，附近的校舍算很好心的租借你們宿舍。

　　而你也發現那兩個人早早就到了，看陳信宏又漾著笑容，比起選幹時候讓人不寒而慄，顯得好許多。

　　「菜花、你準備好了嗎？今晚的營火晚會一定要想辦法吸引全場目光喔！」

　　「幹知道啦！還有不是說過不要叫那個奇怪了稱呼了嗎！」

　　社長不聽那多餘的抗議，便走向廚房看那些來自北一女和中山的學妹們煮飯，你心裡暗暗罵到，一時之間還真十分想把原先地計畫撤除，因為實在太蠢了。

　　夜晚星空高掛，遠離大都是光害的你們，看滿天的星斗圍著圈，營火的光芒照在你們臉上，綻放出多光彩。

　　「好啦、既然我們附中是主辦者，那就由我們下一任親愛的社長來替我們表演吧！」

　　沒意外的馬上第一個被指名了，你看著始做傭者，果然夠快夠狠、那麼快就要你把所有保留的通通抖出來，你給了陳信宏一記白眼，卻又不免覺得這樣的他、惡魔得有些可愛。

　　「大家好、我是附中下一任吉他社長蔡昇晏，我現在要帶來的是－－如果還有明天。」

　　刷落一個和弦，溫柔的樂聲，在柔和的火堆旁你對著他唱著，其實這首並算不上特別的歌曲但就是那麼一瞬間，在你聽到這首歌的時候，就想對著那個人唱，那是唯一的想法。

　「如果還有明天　　你想怎樣裝扮你的臉

　　　如果沒有明天　　要怎麼說再見」

　　彷彿接收到你的視線，陳信宏看著你，那雙眼睛深沉靜謐卻閃爍著光芒，就要被看透一般，那視線熾熱得要把你燒傷，而你、無怨無悔。

　　陳信宏－－大你一屆的學長，他總笑著對你說加油；總愛撒嬌不愛動；總愛懶洋洋地觀察周遭人地一舉一動，而你、發覺視線已經無法離開他，在一次又一次，更加靠近那個人的時候。

　　是吃醋嗎？你其實討厭他總和副社有說有笑的樣子，或者看著漂亮女孩愉快的樣子。

　　是討厭嗎？你並不希望他把你當作一個學弟，你不希望被看扁。

　　總加起來地一切，怪異的舉動，你卻無法形容他是甚麼。

　　最後你移開了視線，頓時發覺全場的目光都在你身上，而那個人比了一個讚的手勢，淺淺勾起好看的弧度。得到認同一般地你眼眶有些濕熱，是不是、真的做到了？

　　一直以來，你都追著那兩人在跑。進入吉他社、開始練習及他，學習、練習，每天不停不停地重複著，連課業也荒廢了，被父母罵到不行，但是依舊不變不改繼續著，那怕就少一點時間，你將永遠追不上了。

　　雖然不怕彈得比陳信宏差，但你卻真真切切想贏過溫尚翊，想證明自己，想證明給陳信宏看。

　　下了台，你沒有說話只是走到陳信宏旁邊地空位坐下。

　　他一雙眼依舊著台上，現在是其他學校的演唱。頓時所有的言語無法施展，伶牙俐齒的你只是坐在他身旁，絲毫沒有發覺陳信宏越靠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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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表現得很好。」那是結束後陳信宏對你說的。

　　「廢話，這是當然的好嗎。」你反駁道，而他此時卻靠了上來。

　　「幹、陳信宏你幹嘛！」爆了粗口，對於突然貼上來的人你的思路一時間跟不上行動。

　　「沒什麼、對了晚一點的時候來找我。」陳信宏背對著你，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只道答了聲好，你、忘了拒絕。

　　星空之下，陳信宏帶你來到一處懸崖邊，拉下你陪他坐下。

　　「你知道為什麼要你選社長嗎？」故作神秘，一臉玩味的他問著你。確實你並不知道，但也不需要，因為只要是他的要求，就算不甘願，你還是會完成。

　　「隨便啦，反正我都當上了，難道說能不當喔？」

　　「哈哈、你知道就好。但說實在的，莎莎真的是很特別，所以我才拉你進吉他社的。」頓時的感性，令人有些無力招架，看著陳信宏的神情，你真的、真的很想說些什麼。

　　「總覺得除了怪獸，莎莎真的好可靠，讓人好想依賴。而且跟怪獸那傢伙不同，你好像更了解我在想什麼，我想說什麼，就好像看透我一樣。」

『不是的，真正看透我的、是你，陳信宏。』

　　在內心那吶喊，雖然不知道被對方看透多少，也不知道心中最裡面那份感覺，是不是已經被發現。

你忘記什麼時候拉住他的手，拉近兩人的距離，淡淡地、輕輕地給了他一個吻，甜甜的氣息，熱氣拂在臉上，有那麼點難以呼吸，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陳信宏，你知不知道......我、」一句話梗在那，出不來也下不去，而身邊那個人卻抱住了你。

　　「我知道啦，怎麼可能不知道，不用你講也會發現好嗎。」

　　你把他抱得更緊，更用力，想證明一切地真實性，一字一句印在心中，大概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陳信宏，我要正式說一次－－我喜歡你。」一年多來地羞澀，一年多來、你一直追求那個無形的東西。

　　便是說也說不清地感情，比愛情更簡單，比友情更深沉，最後、你讓他有個結果。

　　「我也是、很喜歡很喜歡你。」

　　比起與怪獸打鬧，總是依著一種習慣得感情，與你卻是真地看透內心的想法，在他心中到底什麼時候，你早超越怪獸在他心中的感覺。

　　又什麼時候，已經不是朋友那種相比，而是進駐到了內心，接著不再逃離。

　　他只知道，這輩子、離不開了。